紀念抗日戰爭勝利70周年紀念幣_紀念抗日戰爭勝利68周年征文 老槐樹下
紀念抗戰勝利68周年征文 老槐樹
這年夏天,我回到了老家,那是爺爺奶奶生活的地方,寬大的柏油馬路上行駛著回鄉的中巴,透過玻璃看到那一塊塊的田地,感到無比的舒適和寧靜。
這時,一棵高大的槐樹映到我的眼中,他是那樣的廣茂,盤桓的老樹根上簇擁著一片又一片的綠,顯得那樣的堅實、悠遠且富有生機,像是見證著什么,又在訴說著什么……
“到站了!”售票員的話打斷了我的觀察,就這樣我回到了老家。
村口是一所敬老院,院門口有一棵老槐樹。
老槐樹下我看到了他——消瘦、蒼老穿著一身的解放衣,渙散的眼光漫無目的望著周圍。我從他的面前走過,只見他從墻角顫巍巍站起,眼中也仿佛來了神,向我挪了過來,還有叮叮當當的響聲。
“老人精神不太正常吧,畢竟太老了,百歲老人了吧……”我心中想著。
二
繁夏是繽紛的,喧鬧的。而處在田間的我卻感受到了那特有的生活節奏,寧靜與安樂總是伴隨著這里。
早晨在村周圍繞河散步,不時的聽到別人在嘮家常或談論著什么奇事樂事,零零散散的聽到關于他的信息。
“他很老了,是村中最年長的一個,他沒什么親人,有個兒子在60多年前也早已離他而去。”
“或許是因為他的兒子,經常靠在老槐樹下,走路時總叮叮當當的響,嘴里還說這些胡話,看來是真老了……”
“他的孩子呢?”聽到這里我疑惑地離開了,同時也對他產生了一些同情之心……”
“原來是兒子的離去使他變成這樣……”
想到那天的做法,心里總覺得很不舒服……
三
這天清晨,我又一次在敬老院門口的老槐樹下看到了他,依舊是那樣的裝束,目光還是那么渾濁。
我想到人們對他的評價,便想悄悄地離去。剛轉過身,只聽到后面一聲叫喊:“清兒……”
我停下腳步,想到那次的不禮貌,我回頭問道:“你也是在叫我嗎?”
“清兒你回來了!”這是他的眼中又出現了那天的光彩。
“我……,你……老大爺!我先……”我不知該怎么辦。
他突然異常激動起來。
“文清是你自己起的名字,你難道忘了嗎?你和他長得太像了!濃眉,大眼,都是黑黑的,臉上還有兩個酒窩,左淺右深,你看你也是!你就是清兒!你一走就是這么長時間讓我等的好苦啊!”他激動的說著,目光一閃一閃的,像是在回味著什么。
“原來是那個拋棄他的兒子!”此時我退意慢慢消散,我十分的同情這個老人,也不想讓他再受到傷害。于是我便迎上去,握住了他那干枯的手,說道:“是,我是清兒,我回來了!”一邊說一邊還堅定的望著他。
“回來就好!回來就好!是爹爹不該讓你走!是我不該讓你走啊!”老人的臉上添上了幾分懊悔之色。
我以為他是后悔當年沒留住這個“不孝”的兒子,于是連忙答道:“爹,是我錯了!是我不該離開你,是我不該拋棄你!”一邊說著,一邊還把老大爺扶到槐樹旁的石凳上。
聽了這話,他突然變得略有生氣,說道:“你怎么會錯呢!你做的都是大事,是救國救民的大事!是我錯了我不該放你走。不!我們都沒錯,是那狗日的小鬼子的錯!”
老人的精神似乎越來越振作起來。
“什么……”我突然產生了疑問。
四
“對!是小鬼子的錯!”他一句叫到,也打斷了我們的思索。
“還記得當年嗎?那該殺的小鬼子占領了這里,抗日的共產黨同志也潛伏在村子里。”
他頓了頓聲音,然后繼續說道:“那時,小鬼子們經常掃蕩,每一次都要搶,都要抓。還向大家逼問共產黨的下落,不說,就要打要殺,你的趙大爺不就是……唉!小鬼子真害人啊!”
他說這時下巴緊湊,十分憤怒。
“那時,為了掌握小鬼子的動向,我們派出幾位同志去打入日軍內部,可是都是去當小兵,也得不出什么情報。眼看著大伙一個個被殺害,都萬分恐懼時,人們想起了你。你出去上過學,懂得洋文,大伙希望你可以以一名翻譯的身份打入日軍內部。”
“當時你才18歲啊!聽到這個消息你毅然同意并加入了共產黨。”
說到這,他臉上滿是自豪之色,腦子出奇的清醒。
“經過幾個月的訓練,能順利的進入了小鬼子的內部,還得到了很多有用的情報。保護了村民和共產黨的工作人員。那時的大隊長還要給你記功呢!”
他一邊微笑,一邊繼續的說著,兩眼滿是放光,似乎沒有一點遲鈍:“有時侯你和小鬼子一起掃蕩,很多不知情的人都在咒罵你、都不正眼看你。說你是走狗、漢奸。你也不為所動,繼續進行著你的工作,你還給爹寄來了兩塊銀元呢!”
說著他艱難地從破破的口袋中拿出兩塊圓圓的東西,我這才意識到,他走路的聲音來自這個。
他這時似乎格外清醒,我幾乎驚訝起來。
“后來啊,有一次在你通知共產黨快跑后,就和他們就匆匆離開了。什么關于你的消息也沒留下,我只能在我送你出村的老槐樹下等著,就這樣等了很長時間……”
他的神情慢慢暗了下來,然后又突然抬頭說道:“清兒,你怎么這么久才回來?讓我到河邊洗洗然后咱回家!”
說罷,就蹣跚著,向河邊挪去。
五
不知為什么,我被迫和他一塊挪到河邊。
我扶著他,一塊挪到了河邊,他突然停了下來,然后怔怔地說道:“清兒,河里怎么有個人啊?”
我已經被感動,連忙說到:“爹,這不是你嗎?”
“我……我怎么這么蒼老啊!這是我嗎?對!我已經等了幾十年了,應該這么老了……那你,你怎么……你不是!你不是我的清兒!大家都說我的清兒早死了!死了……”
“大爺……”我不知該說什么。
我又久久的站在敬老院外的老槐樹下。
風兒吹著樹葉沙沙地響。